罪与罚(31)
※冤家宜解不宜结 但冤家易结不易解呀
※聂导上线调节 暗喻一大堆的一章
※有曦瑶提及
※旧的若能重新开始 比新的好
31.
再一次见到聂怀桑,其实蓝忘机和魏无羡心情都很复杂。
一方面,如今已经不是一问三不知的废柴宗主的聂怀桑让他们感到不熟悉,想起他之前为了给自己大哥报仇的不择手段的心计,一方面他们也不得不感激他,感激他把魏无羡带了回来,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而聂怀桑本人似是对从前发生的事情浑然不觉,也不想开口去提,只是拿着他那副花鸟鱼虫的扇子笑道:“含光君,魏兄。”
魏无羡心情复杂,但还是喊他:“聂……聂兄。”
“本次清谈会呀,本也不要谈什么,”聂怀桑带着他们穿过不净世的广场:“如今大患已除,天下安泰,倒也没出什么乱子。”他打了个哈欠,困道:“只是这清谈会这次就轮到我们清河了,弄的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一群人坐在这里,还嫌没话谈吗?”魏无羡道:“要有话要辩才是大事不妙。”
“是。”聂怀桑露出了一个人畜无害的表情:“还好今日无话要辩。”
他带着他们到了一雅致的屋轩里,又忽的道:“魏兄六艺俱全,今日反正也不着急,同我去主殿一叙?”他打开他的扇子,给他看扇面:“我这扇子,我珍视得紧,可用久了总归会有破损,有褪色,”他道:“从前魏兄虽说顽皮,但和我不一样,魏兄总归是各项功课都是甲等的,如今又对器事颇有研究。这扇子,我想着魏公子帮我看看能不能……”
“聂兄,”魏无羡挑眉:“你这就是把扇子,坏了,扔掉就行了。这世间画术高超之人那么多,重画一幅就完事了。”
蓝忘机瞄了一眼他那把有些老旧的扇子,神色郁郁。
“物承人情,新的总不如旧的。”
“旧的若能重新开始,比新的好。”
魏无羡叹道,难得听聂怀桑说句人话,这扇子一看就是蓝曦臣画的。
“我家阿恣画艺颇精,泽芜君想必也不日要出关了,”魏无羡存心要提:“您去找他们看看罢。”
聂怀桑挑眉,咬牙道:“也成。”
待到聂怀桑走了,魏无羡才松了一口气,没个正形的趴在蓝忘机身上:“这人,你说好笑不好笑,跑来问我修扇子。他收藏的折扇和心眼比我的头发还多吧,蓝湛你说说……”
“物,承人情。”蓝忘机道:“人心是如此的。”
“他当初那样对蓝大哥,”魏无羡问:“哪还有半分情面给他?蓝大哥恨死他了。”
“恨过了,停下来想罢了,”蓝忘机叹道:“兄长为人所骗,本也不是他的错。”
“你哥是个好人,就是太好了,”魏无羡倒在蓝忘机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玩着他抹额的末端:“太好的人,日子大多都不好过。不是我不尊敬蓝大哥,其实他也不是很想当宗主。他遇上金光瑶,是真心信他念他的。我知道你们蓝家人不喜欢提这个,但我其实挺理解蓝大哥的。或许在他的心目中,金光瑶就是那样的顶顶好的人,就像从前所有人都觉得夷陵老祖是顶顶坏的人,而只有你信我一样。”
蓝忘机摇摇头:“我只是替兄长不值。”
魏无羡拍他一下:“你真以为郎有情妾无意?得了吧。”
“那金光瑶是有家室,有妻子的……”蓝忘机慢慢道:“我本也以为他不过时局所迫才成亲,心里也是属意兄长的。可他在观音庙里反问说,他难不成没爱过他夫人么?我难以接受,兄长也难以接受。”
“蓝湛,”魏无羡沉默一会,道:“有的时候,不要看人说了什么,要看人做了什么。”
“我虽不算真清楚这么些年发生了什么,”魏无羡道:“但看人还算能看出来的。若那敛芳尊压根就是利用你哥,不爱你哥,为什么这些年他明里暗里用自己的手段害了那么多人,谋取了那么多利益,独独没动过你蓝家半根毫毛?为什么他明明要拖着你哥一起死,临到了了,又把他推开?”
“况且,”魏无羡撇撇嘴:“虽说我也不屑他做的那么多坏事,但他当年对阿恣也不错。他干嘛要给阿恣面子?真以为是看着你我?是看着你哥罢了。”
“其实聂怀桑也是一样,”魏无羡抬眸,聂家的兽头纹旌旗飘扬,他望向聂怀桑远远离去的方向:“到头来只剩下你哥了,他不痛苦,他不孤独?诚然他恨过你哥,可午夜梦回的时候想起从前,或许金光瑶对他的好是虚与委蛇,但你哥对他却是真心实意的。他能不知?他气了,气过头了,他让你哥付出代价了——手刃爱人,这不算代价?”
“如今,是蓝大哥理不理他的事。”魏无羡道:“他想和蓝大哥说开,总有办法,但主动权在蓝大哥手上。毕竟,如若换做我是蓝大哥,我被人算计着阴差阳错杀了我最爱的人,我不宰了那鬼东西就不错了。主动权在蓝大哥手上。”
“为何要原谅他?”蓝忘机难得的多说了几句:“兄长诚心诚意对他,他反过头来诛他的心。诚然,我亦是不喜敛芳尊,可兄长无辜。一腔情谊付之东流。”
“这事不是我们含光君该想的!”魏无羡道:“他们的事,让他们自己去想。”
蓝忘机颔首。
魏无羡为什么被聂怀桑扯来下棋,他自己也不知道。
但他觉得和聂怀桑玩棋,这不是找死吗?
聂怀桑还是拿着他那把旧旧的折扇,一边慢悠悠的扇风,一边落下他的黑子:“魏兄这棋下的我真是,”他看似很纠结:“逼入绝境了。”
魏无羡扫了一眼棋盘,蓝忘机坐在一旁喝茶,虚虚地盯着魏无羡看,也不说话。
“聂兄这一路往后退,”魏无羡道:“在避什么呢?”
“自然是为了避开死局。”聂怀桑笑。
“可,”魏无羡也学着他家夫君一般抿茶:“现在不也已经是死局了吗?”
“哎呀,”聂怀桑道:“可魏兄这棋走得也一样踌躇不前,僵持死局呀。”
“含光君,”聂怀桑最擅装死:“来看看呗,看看这棋怎么走。”
蓝忘机的琉璃眸子同魏无羡对视,随即叹了一口气,仔细地看了半晌,伸出白净的手,拿下白子,只走了一步,局势顺时解开。魏无羡的眼睛亮起来,哈哈大笑:“聂兄,我可是有外援的人!你下不过我!”
聂怀桑拿起折扇捂嘴:“再看看?”
他俩又下了几轮,棋盘再次卡死,这回连蓝忘机都面露难色——这局是难得的死局,已结难解,纵使含光君也不知该如何在此基础上解局。他们在会客厅里,不知怎的外头传来响声:“江宗主,到了,到了。”
聂怀桑欣喜的抬头,丝毫不顾及魏无羡的死活:“哎呀,这下可算来齐人了!江兄,好久不见呀!”他不带任何形象地挥手,江澄面色难看的紧,尤其是看到魏无羡坐在聂怀桑对面,神情更是复杂得精彩。魏无羡把头垂下,尽量不去看他的紫色衣角,怕触及回忆,怕难以在他面前自处。那些所谓的问心无愧在这一刻统统成了摆设,他不知怎么面对江澄,这才是现实。
“聂怀桑,”江澄惯是个不给人面子的:“把我喊过来作甚?”
“没有嘛,就问问。”聂怀桑无辜道:“前些日子我在眉山有事要办,正巧约了云深不知处监天司的长老,就打算亲自顺着江去姑苏。途径你云梦,打算去莲花坞拜访你一下,结果你家江悟同我说你去眉山探亲了还没回来,真是不赶巧呀。”他又道:“正好今日清谈会,就喊你来问问,咱们也许久未见了嘛。”
“哎呀,”他马上就哼哼起来:“江兄,我这棋下得可算被魏兄逼的入绝境了。你从前最了解魏兄,快来救救我。”
江澄听到他在这哼哼就不自觉的觉得内心烦躁——聂怀桑没明说,但他大抵也是知道了自己长时间消失的事,具体程度还有待考察,可聂怀桑这条老狐狸,想必也没什么可以瞒得过他。江澄平日里最恨被人掣肘,越想越气,三步踏作两步就上前去,那棋盘上的黑子白子下的毫无章法密密麻麻,在江澄的眼里像一只一只无神的眼睛,就这样盯着他看。
“解?”他冷笑道:“这棋都下成这幅鬼样子了还想着解?”
他一掌把整个棋盘都给摔在地上,那些黑子白子掉在地上又弹起来,淅淅沥沥地,像命运的雨点声。
魏无羡一怔,他不可置信的抬头望向江澄。江澄戴着华丽繁复的宗主冠,身上佩着九瓣莲状的清心铃,表情难看。那些棋子在地上弹起又落下,在他背后胡乱弹拨着他二人的心弦。魏无羡猛地想起,江澄从前和他下棋的样子。魏无羡六艺俱全,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江澄其人虽有商人般的狡诈,面对他却总是下不好棋。每次他们下的乱七八糟的时候,魏无羡总是会故意的一步一步往后退,生怕把棋局弄死了,反过头来江澄会不高兴。可每每他退,他逃避,江澄却也难跟着上来步步紧逼,最终还是死局一盘。脾气爆坐不住的江澄弄到最后总会恼羞成怒的把棋局全给扫了,喊一句:“这就算解了!下次再说!”
魏无羡看着江澄涨红的脸,嘴上会骂:“你耍赖!”但是其实他心里却庆幸,这样的死局,只有江澄敢解——他有把棋局扫干净重来的勇气。
聂怀桑看了看江澄,又看了看魏无羡,又拿扇子捂住嘴巴:“旧的重来,总比新的好。”他慢悠悠的把棋盘收起来:“死局难解,实则易解。江兄有大智慧,方才我们谁都不愿意承认自己输了来着,在这僵持许久,江兄一来就帮助我们解了,”他慢条斯理的把散落在桌上的棋子收进盒子里:“这样死局已解,下回我们还能在这棋盘上重新下棋了,谢谢江兄。”
江澄怔愣一瞬,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盯着聂怀桑,随即目光无法控制的偏移到魏无羡身上去。当他转过去时,正好又对上魏无羡抬起来的那双欲语还羞的眼。他二人难得的无助着对视的一段时间,江澄几次想开口,喉咙里却挤不出一点声音。
“哎呀,”聂怀桑狡黠地笑了,打量着他们俩,又把刚收起来的棋盘拿出来:“要不江兄和魏兄在这棋盘上,再重新下一轮?”
※如聂导所指 云梦双杰的就像那盘烂局 从最开始聂导(小魏)一退再退 而小魏(江澄)踌躇不前就已经埋下了祸根 含光君(江枫眠 江厌离)的解法不过是饮鸩止渴 迟早这棋局要走向末路 唯一办法只有把棋盘掀了 重新下一局 棋还是那些个棋 盘子还是这个盘呀
※既然都不愿意承认自己输了错了 那干脆掀掉好了 和从前一样 没有赢家也没有输家
※蓝大哥不愿意成亲是因为喜欢有妇之夫瑶瑶 但是其实阿瑶也喜欢他 他俩还挺纠结的 所以前文蓝大提到成亲相关会噎死能言善辩的敛芳尊
※云梦双杰的和解需要时间 it takes time 但很多时候只要点上一点 二人都会瞬间茅塞顿开的 感谢聂导再次强调了“不如我们重新来过”的核心精神
※含光君吃瓜看戏 完结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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