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inoima

啥都敢写的小号 织羽衣ing的转述者
故事是他们自己告诉我的

罪与罚(30)

※父子局 温情戏

※夹带少年忘羡狗粮 一点点先婚后爱

※一家人到这一章才真的是一家人了

  

  

  

  

  

  

  

  

  

30.

魏无羡原是同蓝忘机一道夜猎去了。

  

含光君逢乱必出,这么多年了没有半点改变。身为蓝忘机的道侣,魏无羡自然也时常跟着他满天下的晃悠,游山玩水,好不快活。他们本预计在冬至日前就归来,最后拖着拖着,冬至日竟也快到了,他们还离云深不知处有一段距离,暂且抽不了身。

  

等把事都了了,他二人才匆匆赶回去。

  

他俩回来是在半夜里,三更快过了,山门两边堆了厚厚的雪堆,打扫出来的山门的过道也铺上了细细密密的一层雪。蓝忘机帮他把毛领束得更紧了一点,用灵力温了温道侣冰凉的手,温声道:“回去罢。”

  

魏无羡身披一身暗红色狐皮大氅,底边用金线绣着卷云纹,厚实又保暖。北风吹的他的红发带随风飘扬,拽得他的头发疼,这大氅都如磐石一般岿然不动。这是蓝忘机给他准备的生辰礼,这年冷得早,他像是预见了什么,给魏无羡量身做了一套。那些狐皮是他亲自去猎下来的,亲手交给的裁缝。魏无羡为此很是心疼,但蓝忘机执意如此,也只能放任他去。

  

其实魏无羡也知道,蓝忘机不是预见了什么,这份大氅的由来该是中秋那日。中秋前魏无羡就知道蓝恣要在中秋前归来了,蓝启仁下了命令,不论巴陵那边处理的如何,都必须回云深不知处过中秋。魏无羡看蓝恣一直没回来,以为他要等到中秋那天才能归,就坐在山门口等了一天,吹了一天的冷风。回来以后就发了高烧,把蓝忘机吓得不轻。

  

他们其实也不知道蓝恣为什么没回来,蓝启仁原本气急了,却发现根本联系不上蓝恣。如今瞭望台形同虚设早已废弃,又不能如从前一般去找人音讯。蓝恣惯是个懂离家出走的,小时候敢一个人摸到乱葬岗去找魏无羡,大了点一个人溜走两个月,最后还是出现在了莲花坞,被金光瑶领了回去,如今更是。

  

蓝忘机本也难得的不悦,他知道魏无羡同蓝恣之间可能有点隔阂,但蓝恣一直都是个好孩子,不管怎么样都懂道理,不太可能做出半路逃跑就为了避开中秋的事。事实上,蓝忘机虽说没怎么负责蓝恣的教养,但还是够信任自己的亲生儿子——蓝恣确实许久未归,虽说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肯定不是故意要失约的罢。

  

魏无羡曾担忧地问:“阿恣是不是在外头出事了。”

  

蓝忘机冷静的喝了一口茶:“以阿恣的本事,能自保。”他琉璃色的眸子眨了眨:“他从前去乱葬岗找过你,杀了不少凶尸,”蓝忘机又道:“无事的,我信他。”

  

蓝忘机看似淡然,可魏无羡分明看到他放下茶杯时颤抖的手。

  

他们二人悠悠踏进山门,云深不知处不可御剑,他们只能徒步走回去。古朴的仙居基本都熄了灯,但白雪映着月光,把群山照的透亮。魏无羡牵着蓝忘机的手穿行在楼阁之间,忽的问他:“蓝湛,你记不记得,”他眸里温和:“我俩以前总是一起,像这样,在云深不知处散步。”

  

蓝忘机柔道:“记得。”

  

他俩从前常常这样——只不过当然不是半夜三更。

  

魏无羡刚来到云深不知处,立刻表现出了极大的不适应。早课,晚课,草根树皮,念不完的佛经,打不完的手板。手板都算了,魏无羡皮糙肉厚,从前在莲花坞也常常被虞紫鸢罚,但草根树皮,属实是为难他这个云梦火辣汉子了。蓝忘机最早同他在静室一道用饭,魏无羡总是吃不了几口。蓝忘机看在眼里,问他:“为什么不吃?”

  

魏无羡直道:“太难吃了,吃不下。”他又道:“彩衣镇有家湘菜馆的菜很好吃,馋了。”

  

“太辣。”蓝忘机道。

  

魏无羡翻了个白眼:“我从小吃辣。”

  

蓝忘机拗不过他,又顾及宵禁,偶尔会在落日前带一大食盒的湘菜给他。魏无羡高兴的要死,感恩戴德道:“蓝二公子,救我小命,顶顶好人!我一定给你当牛做马!从今往后你说什么我做什么!”

  

蓝忘机摇摇头:“我不要你做什么,你这样就挺好的。”他补充:“云深不知处没有你这样的人。”

  

元宵时节,蓝曦臣同魏无羡说,彩衣镇有灯会。魏无羡眼睛亮了,喊蓝忘机陪他一道去。蓝曦臣听了甚是欣慰,告诉弟弟今夜不要顾及宵禁,想什么时辰归,云深不知处的大门都给他俩敞开。他二人如约下山去,但仍然弄到了第二天宵禁结束,早课之前才归来。

  

蓝曦臣原本很失望,觉得他弟弟大抵确实是个榆木脑袋。明明挺喜欢的人,为什么不愿意说呢?小时候他母亲曾告诉他,别看蓝湛平日里规矩的很,其实越规矩的人骨子里越叛逆。蓝曦臣深以为然,他觉得其实蓝忘机最开始也不讨厌魏无羡,反而有点在意他。后来藏书阁里发生的事情也印证了他的猜想——他骨子里藏着叛逆的严正弟弟就是会和潇洒放肆的人一拍即合。

  

当然了,后来蓝曦臣不失望了,因为魏无羡怀孕了。

  

魏无羡怀了孕后,蓝忘机不放心他再吃外头的饭菜,于是就洗手作羹汤。蓝二公子虽说天赋超群,但也不是事事都能很快上手。最早他做的菜也很一般,但在被云深不知处的草根树皮荼毒许久的魏无羡眼里已经是天大的美味了。蓝忘机看他大快朵颐的样子,内心突然觉得:“好像这样一直过下去也不错。”

  

魏无羡那时常吃多了难受,刚怀孕,又容易犯呕吐。晚课是铁定不用上了,蓝忘机就带着他逛云深不知处,打着让他熟悉这座仙府的名头带他散步消食。魏无羡会把手难得的娴静地扶在还没显怀的肚子上,和蓝忘机从琴棋书画聊到天文地理再到仙门八卦,从武功秘籍到民间话本再到莲花坞往事。

  

二人一静一动,一白一黑,不知道是谁先伸出了那只手,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一天从并肩而行变成了携手而行。回过神来的时候,散步变成习惯,牵手已经变为身体的一部分,肚子里的小猢狲变成了白白胖胖的小娃娃被难得偷半刻温存的父母扔在静室里睡觉。

  

“当年我回去,江澄同我说,”魏无羡拉着蓝忘机温暖如火焰的手:“他说我干嘛要用那么黏糊又恶心的眼神看着你。我当时很不解,觉得他脑子犯傻了。”

  

蓝忘机嘴角微微弯起。

  

“现在看来,江澄这厮虽说不懂情爱,性子直得让人汗颜,”魏无羡笑道:“但确实没看错。我或许那个时候就很喜欢你,只是我不知道。”

  

“我笨的很,有的时候一点也不珍惜。好不容易开窍了,又没办法,得昧着良心把你推开。自己吧,心里不好受,你心里想必更难过。我负你良多……”

  

“蓝湛,”魏无羡道:“我这次不会再……”

  

蓝忘机摇摇头,用手指合上他的两片薄唇:“不要说。”

  

魏无羡看他琉璃眸子被月光照的透亮,道:“好。”

  

他二人迎着纷纷扬扬的白雪,魏无羡本戴着帽子,却把它给摘了下来。

  

他伸出手,雪花落在他手上,晶莹剔透,没有半点融化的意思。

  

“冷,”蓝忘机想把他的手摁下去,把他再捂的紧一些:“冷的。”

  

“不要,”魏无羡明媚的笑起来,脸上写着高兴。那些雪落到他头上,落在他鲜红的发带上,像是要以纯净的白覆盖掉那些血红色的过往,他道:“我看话本里的人总喜欢干这种事,在雪里站着,说共白头了。”

  

蓝忘机没说话,只把他的兜帽再好好戴上去,牵着他继续往前走:“没必要。”

  

“蓝湛?”魏无羡奇道:“没必要?你魏哥哥我好不容易想出来的……”

  

“没必要,”蓝忘机清浅一笑:“我们会到白头,不用靠这个。”

  

魏无羡噗地一声笑出来:“含光君聪慧,含光君高明。”他顺势趴到蓝忘机身上,被他支撑着一路往东面走。远远的,静室已经能看到了,只是和别的轩室不一样,静室灯火通明。他们冬日前一道扎的红灯笼像颗小太阳一样亮在那里,耀眼的红夺去人所有的注意力,像示警。

  

魏无羡的眼睛略微抬起,那灯笼的红光晃得他心里不安。像是有什么感应一般,他直起身来,加快了脚步,远远的望。他看到静室大门大敞,他看到他熟悉的蓝思追的身影——那孩子提着个灯笼站在门廊边,廊边整齐的摆放着衣物,食物。他神色担忧,看着院落正中的那个笔直跪着的人影。

  

那雪好像落不到他身上似的,那人跪着,身下却化出一小块来。

  

魏无羡下意识的拔腿就往里冲,他喊:“思追!思追!”

  

蓝思追听到他的喊声,抬头看他,像是看到了救星,一开口都快哭出来了:“魏前辈!您终于回来了!快劝劝少宗主……不对,”他摇摇晃晃地跑到跪着的那人面前,要把他扶起来:“少宗主,您别跪了,魏前辈回来了,别跪了。”

  

魏无羡怔愣在静室门口,蓝思追的深眸似求救地看他,对他做口型:“魏前辈!”

  

跪着的那人身上只穿着普通云深不知处冬装的外袍,长长的抹额作结垂在身后,绣着卷云纹。他高大,坚实,仿佛天塌下来也能在这个地方不动如山。魏无羡被那红灯笼晃了眼,眼前竟不是这个人,而是一个冰雪可爱的白团子。从前他偷懒耍滑,新手父母偷闲跑到彩衣镇去看元宵灯会,让蓝恣跟蓝曦臣呆一会。说是让他学画,实则就是让蓝曦臣帮着带娃。他第二日天还没亮,放心不下蓝恣,马上就回了静室。那个时候蓝恣是怎么样的?他似是也感觉到了他爹会这个时候回来,飞也似的踏着小碎步从后室里跑出来,细细的童声欢快的喊他爹爹。

  

如今,姑苏蓝氏的少宗主慢慢地把身子转过来,他琉璃色的眸子平静如水,像是再也泛不起半点波澜。他缓慢的眨了一下眼皮,似是在雪里跪的太久了,以至于眼睛被雪晃到了。他目色没有焦点,随即深深的朝魏无羡的方向拜下去:“不孝子蓝恣……”

  

魏无羡快要崩溃了,他想也没想,撒开腿就往蓝恣的方向跑——就如同当年在乱葬岗一样,他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把如今的蓝恣抱起来,一路抱到了外室里头。蓝恣在雪里跪了快两天,身上却还比魏无羡暖和。他的丹田里暖呼呼的,靠在他身上,似是也要让生他的人也一起暖和起来一般,不停的散发热量。

  

魏无羡终于卸力,他把蓝恣放在地上,仿佛回到了那座暗无天日的乱葬岗,仿佛回到了那个迫不得已踏上绝路的人生里。他绝望而无力把自己圈起来,试图用自己的力量保护自己想要爱的人——他远离蓝忘机,他的丈夫,他的挚爱,是为了怕自己拖累他,拖累他一家;他远离云梦江氏,远离江澄和江厌离不仅是为了保温家人,也为了云梦大泽的未来;他想远离蓝恣过的,可他做不到。他知道自己会给他带来无数的争议,无数的嘲讽和歧视,他是真的想过远离他的,可他做不到。

  

江澄同他说过,蓝曦臣同他说过,温情同他说过,江厌离同他说过甚至连金子轩也同他说过,想必街头巷尾,天下诸生不少人都说过,他可以和姑苏蓝氏没有任何瓜葛,但永远不可能跟蓝恣彻底划开界限。

  

他知道这些的,他都知道,在绝望侵蚀的每一天里,他把自己怎么死都想好了。可他没办法离开蓝恣,没办法和对蓝忘机那般,说出那些诛心的话来让他厌恶自己——让孩子讨厌自己是多么简单的事,可他舍不得。他们曾一同分享各自的心跳,他就在魏无羡的肚子里,他每一次翻身,每一次动弹他都知道的清清楚楚,他一天天的长大。他如何不管他?

  

在不夜天的时候,蓝曦臣曾疾言厉色的斥责过他,问他所作所为哪怕想过蓝忘机和蓝恣的处境么,把他们放在何地?那时魏无羡心绪已近失控,听到这话,不仅悲从中来,那些厮杀的哀嚎声,刀剑交锋声全数落在他耳朵里,万鬼的咆哮声近乎把他吞没,落到最后,只剩下蓝恣的哭声。他彻底疯魔了,他要蓝忘机离他远远的,要他不要把自己带回他家去,要他滚开,不要和他一起奔赴命运的终点,人心给他降下的天罚。

  

他以为自己成功了过的,可等他回来,再看到蓝忘机身上那狰狞可怖的戒鞭痕和烙印时他才知道,他彻彻底底地输了。年少时他俩懵懵懂懂,但食髓知味,常半夜厮混。那时魏无羡身上怀着蓝恣,犯了错全是蓝忘机去替他受的罚。大半夜的就着灯火,他看那些戒尺落下的红肿疤痕都心疼的快要死掉,慌慌张张的给他上药。蓝忘机如美玉无瑕,那些永不能消去的戒鞭痕是他一生的污点,如蓝曦臣所言,魏无羡是他这辈子犯下的唯一一个错误。

  

蓝忘机的戒鞭痕,换的是他伤了三十三位长辈,换的是蓝启仁给蓝恣安的保命的名头,换的是蓝恣的命。

  

是的,到头来,蓝恣的命也不是他魏无羡保的。就像他这一生犯下的错一样,从前偷莲蓬,要江枫眠给他的顽皮擦屁股,然后到了蓝家,他犯的戒要蓝忘机替他领罚。当年他想保的东西到底也没保住,还是蓝忘机,还得是蓝忘机。

  

他早该把他也推开的,魏无羡想,可他为什么一看到他就只想抱着他,看着他?他看着和他血脉相连的孩子,说不出哪怕一句狠话要他离开自己。他只会对着他笑,亦或是只会抱着他哭——就如同现在一般,他把蓝恣抱在自己的怀里,眼泪不住的流淌。

  

蓝恣虚虚的抱着他,他没和魏无羡一样,但他也悄悄的把魏无羡胸前的衣裳打湿了。

  

“阿爹,”他哽咽道:“对不起,我回来晚了,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我知道。”魏无羡闭上眼,泪珠大滴大滴地滴在蓝恣的抹额上:“我都知道,阿恣,爹爹不怪你,是爹爹对不住你。”

  

蓝恣身形颤抖了一下,良久,他道:“爹爹,你没有对不起我,”他艰难道:“你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好不好?不要再这样责备自己了,你没对不起谁。”

  

魏无羡哭得更狠了,他语无伦次:“我……我从生下你那天就没好好做过爹爹。生你的时候我自己都还是个幼稚鬼,不懂怎么照顾你,也根本不懂什么是爱,辜负你和你父亲……”他接着数:“等你长大了点,我又傻傻的回了云梦去,没怎么陪你。再到后来我带着你上战场,让你见了那么多不干净的东西,事了又跟你父亲和离,给你留下一身恶名……后来又弄的你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要不是你大伯和你舅舅……”

  

“爹爹,爹爹,”蓝恣的手突然抓紧了他的细腰:“都过去了,都过去了,我不怪你,你不要和我说对不起,好不好?”

  

他大大的、暖和的手掌把魏无羡的手包起来,上头执剑的茧还硌着魏无羡的骨头:“你不要补偿我,我不要你的补偿,我不要你补偿从前的我,”他突然崩溃道:“那些风车,拨浪鼓,草蚱蜢,那些孩子吃食,你也不是买给我的,你是买给你的阿恣的。”

  

魏无羡突然一僵,那些不成形的崩溃和泪水被蓝恣这一句话打得无影无踪。

  

“我最后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还把我当黄口小儿,是因着算到当时我最后一次见你便是那个年纪。如今你还把我当那时的孩子,可我已经长大了,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难过的事情,我总归是过来了,长大了。”蓝恣的崩溃来的突如其来又合情合理:“我从前是很想你,没错,我现在也很爱你,但我想你回来,只是想你回来而已。你刚回来的时候我跟你抱怨这些年的事,不是真的要你补偿我,都过去了,这世上没有倒回之术,你要补偿的人已经回不来了!”

  

“爹爹……”他近乎乞求道:“我长大了,我马上快及冠了,成年了。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我想你一直陪着我,陪我接下来的日子,不是去找那个小小的阿恣,好不好?”

  

“我错了,我从前也有错,”他哭道:“我不该那样冷淡,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也没有实感,我天天想着你回来,可你回来了我又害怕了。我看着你对别人笑,我就吃醋,但我又不敢同你说什么……我真的很没用,我连想让你看看我的话都说不出来。”

  

“没有!”魏无羡大喊道:“阿恣很好的,我很爱很爱你,真的……”他声泪俱下道:“因为太爱你,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你,阿恣,对不起……”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蓝恣死死的捂住了嘴巴:“不要说这个!”

  

少年的琉璃眸子泛上了鲜红的血丝,眼中全是坚定:“不要说谢谢你,也不要说对不起!不要说这个,不必说这个,你是我爹!”他吼:“你不是别人,我不要你跟我数你做错了什么,欠了我什么。若是我真的计较这个,今日我也不会在这里。从前先生养育我,罚过我多少次打过我多少次,可我从来不记恨他,因为我知道他是为了我好,他是我的家人,我不用道歉也不要说谢谢,因为我们是一家人。”

  

“爹爹,家是一笔糊涂账,”他皱着眉头,倒进他怀里:“过去了就让他过去吧,您归来三年多,心思却留在了那些年,这样不好,我不想看你这样。过去不该是你的罪名,从前不是今天更不是!不要背着它,不要这样。”

  

“阿恣……”魏无羡怅然:“你长大了。”

  

蓝恣道:“我还没有二十,我还在等你陪着我长大,我要做爹爹的大孩子,”他破涕而笑:“不想学道理,不想长大,不想做什么稳重的,端方的,雅正的君子,我一直都想这么说。”他可怜巴巴地说:“你可以陪我么?”

  

魏无羡把他拥在怀里,他如今借着别人的身子,本质不算他生理意义上的爹爹,可他就是前所未有的觉得和这个倔强的少年的灵魂相近:“当然,当然可以。”他轻轻的把他的后脑上那个绑的死死的云纹抹额结给解下来,那抹额随即散落在他手上:“在阿爹这里,我们阿恣不要约束自身,不要学道理,不要做雅正君子,爹爹陪你,”他哄他:“好不好?爹爹今后都陪你。”

  

“爹爹——”蓝恣破涕而笑:“我跪了两天了,我饿了。”

  

“好,”魏无羡眼睛咕噜一转,笑:“我让你阿父给你开小灶去。”

  

蓝恣从他怀里爬起来,蓝忘机正背着手站在外室门口,就那样静静的看着他们父子俩,面色柔和,难得的轻松。蓝恣头上没有系抹额,蓝忘机也再没有像当年在乱葬岗上那般把那条云纹抹额再给他系上,他只是看着他,两双极其相似的琉璃眸子相交,隔着时间,隔着魏无羡的怀抱,交错的是同等的柔情和爱意。

  

“好。”他那不动如山的父亲背着曦光:“我给你做。”

  

  

  

  

  

  

※魏无羡的心头患是被过去的执念和负罪感束缚住了 蓝恣的不适持续了三年多 终于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不要在乎过去发生了什么 而是在乎现在和将来要发生什么 才能真正从罪名和天罚中解脱 从心的乱葬岗上下来 其实蓝忘机真的很懂他 所以才一遍一遍说不必说 不要说感谢和抱歉

※从开头就在写 蓝恣作为夷陵老祖和含光君的崽子 姑苏蓝氏的少宗主 从小就背负了多大的压力 云纹抹额是约束自身 但只有魏无羡会溺爱纵容这个孩子 蓝恣在爹爹面前得到的是自我解放(其实阿恣前文写的很割裂 他会突然很皮又突然很靠谱 很持重 一部分参考了魏无羡的人设 一部分是因为他时刻“束缚”自己 又偶尔会跑出不被约束的自己

※吃瓜看戏蓝思追

※亲情戏很难写 参考了一下我年轻的时候跟我妈的争执 崩溃和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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