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inoima

啥都敢写的小号 织羽衣ing的转述者
故事是他们自己告诉我的

罪与罚(完)

※屠戮玄武洞相关

※该洗清的罪名都洗清了 该罚的也都罚完了 未来的路不论好坏 总归有人陪了

※一切都在变好不是吗

  

  

  

  

  

  

  

  

33.

要魏无羡再回忆,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会推开那个叫绵绵的小姑娘,自己撞上那烧的发红的烙铁上。或许是因为她散乱的的头发看起来无辜得像极了那个死去的男坤泽,又或者是单纯的只是正直无私。那东西烙在胸口上,很疼,烧着他的皮肤,似乎要把他的心脏都一起烧穿了,魏无羡只能闻见皮肉被烧熟,烧焦的味道。

  

他被那玩意扫到满是尘土的地面上,王灵娇拿着它,面色扭曲可怖,尖细的嗓子叫道:“一个两个,都是狐狸精!狐狸精!”

  

魏无羡虚虚地捂着胸口勉强爬起来,咳了两声,眼睛里却有不可磨灭的火焰:“你个狗东西,滚!”他身手矫健,就算胸口受了伤,也照样能踢到王灵娇的胸膛上:“你也尝尝!”王灵娇被他踹翻在地,手中的烙铁撞在地上,发出嗙地的一声巨响,一路滚着,直到烙铁正面朝下,把手高高的竖起来。

  

魏无羡正欲接着揍她,却发现底下的“地面”开始颤动起来。温晁面色一变,趁乱跟着一帮子门生逃了,王灵娇也一并被带走了。金子轩想去追着他们找出口,却被地面上的什么东西托了起来——根本不是什么东西,而是整个地面抬了起来。

  

他们正站在一只王八的头上。

  

那王八当是被这烙铁给烫着了,开始条件反射似的跳动起来,山洞里地动山摇,差点被这玩意跳塌。魏无羡被一个白色身影挡在身后,他替他挡了不少碎土碎石。等到洞内慢慢平息的时候,一群没带剑的世家公子只能靠在一起面面相觑。

  

“现在好了,”金子轩走过来:“我刚刚看了,温晁走的那个出口塌了,咱们给困里面了。”

  

“那可怎么办呀?”

  

“是呀!”

  

一群公子们平日里娇生惯养,也没见过这场面,纷纷七嘴八舌地慌起来,嘴里咒骂着温晁和王灵娇,又骂魏无羡为何要打那恶心的女人,弄的烙铁掉到了地上。

  

“行了!”金子轩听不下去:“找办法出去不就行了!叫什么叫?”

  

“金大公子,”一家公子翻了个白眼:“您见多识广,你倒是想个办法把我们弄出去啊。”

  

“潭有枫叶。”挨着石壁勉强站在一边的蓝忘机忽然道。

  

“对!”江澄被蓝忘机的话说的一惊:“有枫叶!洞外有枫树,水下必有出口!”

  

这话一出,大家都躁动起来。魏无羡皱了皱眉,他道:“我去看看。”

  

“滚滚滚,”江澄扶着他的肩膀,把他往蓝忘机怀里一推:“我去。”

  

云梦人水性好,在场之人除了身上带伤的魏无羡,只有江澄的水性最好。他利落的跳进潭里去,很快就游得不见了。片刻,他从水里冒出个头来:“水下有个洞口,跟外面通着的!大概一下能过一个人左右。”

  

“好,”魏无羡扶着蓝忘机,果断道:“现在,这里所有人,会水的站到左边去,不会水的站到右边,有伤的跟着江澄优先走,会水的带带不会水的,”他皱眉:“尽快,鬼知道这个死王八什么时候又醒了!”

  

金子轩终归是见过大场面的,很快就指挥起在场的人各自分队。可好景不长,很快,脚下那王八又不安分起来。魏无羡感觉脚下又异动,急忙大喊:“快点!有序下水,别再磨叽了!”江澄同他对视一眼,他们就互相理解对方的意思了,魏无羡抓起蓝忘机的手就要往江澄手里塞:“快点,蓝湛,你受伤了,你先跟江澄走。”

  

蓝忘机淡色的琉璃眸子看他,随后轻轻的摇了摇头,指了指另一边先前被石块砸到的小公子:“带他先走吧,我后走。”

  

底下的动静更大了,江澄拗不过蓝忘机,只能背起那还在流血的男孩就跳入水中。王八把头慢慢抬起来,水面激荡着发出怒吼,兵荒马乱里,金子轩还在大呼该下水之人的名字,看起来镇定不已。魏无羡拉着蓝忘机,却感觉到身下巨兽忽的疯狂的扭动起来。西北方向有个身穿蓝家校服的男人慌张道:“我……我不是……”那箭矢死死的插在魏无羡自己的手臂上,血争先恐后的冒出来,逐渐开始浸染湖面。巨兽受了刺激,狂暴的开始踩踏起来,金子轩见大事不好,飞身起来就和魏无羡牵制着巨兽,可他们手中毕竟没有剑。没有剑,修士就没有了锋芒,被它一口气吞进肚子里只是时间问题。蓝忘机飞身上去,牵制了一会却又因着体力耗尽行动不便被那巨兽一把咬上。咬上的正好是他那只断了的腿,他就像一帆断了线的风筝,被那王八咬着,甩着,晃动着。

  

“走啊!”魏无羡大吼,飞身同那王八决一死战:“蓝湛我来管,你们走!”

  

金子轩抬头看他一眼,从来都互相看不顺眼的二人第一次产生出了一种同伴情谊。金子轩咬牙把那坏事了的蓝家门生带走,钻进水中。魏无羡把自己手上扎着的那跟箭咬牙拔出,随后狠狠的扎在那王八的眼睛上。那玩意受到刺激,牙关一松,蓝忘机终于被放下来。魏无羡抓起他就背着他狂奔,什么也顾不上了,逃也似的跑到了洞中离这王八最远的地方。那王八闻不到魏无羡的血腥味了,渐渐的也就消停下来。

  

魏无羡把蓝忘机放下来,脱力似的靠在石壁上,哽咽道:“你别把我吓死。”

  

蓝忘机面色苍白,琉璃色的眸子半张开,因着疼痛难以言语。他只是摸着坑坑洼洼的地面,找到了魏无羡满是尘土和陈血的温暖的手,然后握着它,只是握着它,似乎这样就能找到那多半点的安心一般。许久,待到蓝忘机好些了,他才道:“我让你听话的。”

  

他的意思是,魏无羡不该来,应当听他的话留在莲花坞。

  

“我若是不来,”魏无羡咳了两声,捂住自己的伤口,传来一阵刺痛,他就着这痛让自己清醒一些:“我今天就要在莲花坞守寡了,我不要当寡妇。”

  

蓝忘机没说话,可能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许久,魏无羡挣扎起来,靠在蓝忘机身前,要把他那抹额解开。他把手环绕在蓝忘机的脑后,试图解开他那个绑的死死的抹额结,却发现不如射艺大会那般,一碰就掉。他挣扎着弄了一会,蓝忘机才缓缓道:“你要我抹额做什么。”

  

“我就要,”魏无羡来劲了:“你们家这个玩意怎么这么难解?上次我一不小心一拉就下来了。”

  

蓝忘机道:“你要我抹额做什么?”

  

魏无羡道:“哦对,你把你那抹额宝贝的跟什么似的,”他继续弄着那个结,试图用正常人的方式把它解开:“我要轻薄你。”

  

“你还没轻薄够吗?”蓝忘机道。

  

此话一出,气氛突然尴尬起来。他二人虽说很少真的谈什么情情爱爱的事,连互通情意都只在几天前,但该做的事从来不少。魏无羡吐槽:“是我轻薄你?明明是你蓝二公子轻薄我!”

  

“你要我抹额做什么。”蓝忘机还是这句话。

  

魏无羡被他问烦了:“绑你的腿啊蓝二公子,你腿不要了?”他气急败坏道:“我真不明白了,抹额再金贵有腿重要吗?你再这样我把它给咬断了!”

  

蓝忘机面无表情的思考了一下,抓起他的手往自己脑后伸。带着他的手指找到了一个结点,然后轻轻一拉,抹额随即松松垮垮地落下。魏无羡惊了一瞬,很快把那条“布带子”干净利索的绑在了蓝忘机那条伤痕累累的腿上,固定的好好的。

  

“你家抹额原来是这个道理,”魏无羡叹道:“有机关啊!”

  

“蓝湛,”魏无羡忽的道:“你做什么啊,对我拿你抹额反应这么大。”

  

“你不是不要吗?”蓝忘机问。

  

“谁说我不要了?”魏无羡奇道。

  

“射艺大会,”蓝忘机闭上眼:“你说你还给我,你不要的。”

  

魏无羡无奈:“我没想到蓝二公子这么记仇。我只是看你那副样子,物归原主,没别的意思。”

  

“不用你还给我。”蓝忘机慢悠悠的说:“不要你还给我。”

  

“为什么?这不是你的东西吗?”魏无羡问:“你家抹额还有什么别的意思啊?”

  

“你不知道?”蓝忘机撇过来,琉璃眸子里难得的带了惊奇。

  

“真有啊?”魏无羡坐直了:“什么啊?”

  

“家规里自是道的清楚详尽。”蓝忘机道。

  

“哎呀,蓝二公子!”魏无羡急了:“不要故弄玄虚,好好说话!”

  

“抹额,”蓝忘机慢条斯理:“非父母亲儿不可碰,只能送给命定之人。”

  

命定之人。

  

魏无羡瞳孔一缩。

  

那就是说,他把蓝忘机的抹额还回去了,代表他拒绝了他的心意?啊?

  

“对,对不起,”魏无羡支支吾吾道:“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的!我非常重视蓝湛你,我真不是那个意思。你要知道,我的家规一直都抄抄漏漏,漏漏抄抄,很多还是你帮我抄的……”

  

蓝忘机居然拉起了一个清浅的笑:“早知道当初不帮你抄。”

  

“哎呀,”魏无羡急的抓耳挠腮:“我真不是这个意思啊!真的!”他立马靠在他腿边:“你看,”他指指那条抹额:“我真的半点也不想和它分开的。”

  

蓝忘机久久的盯着他的笑,良久,才道:“你起来吧,身上有伤。”

  

魏无羡笑着爬起来,拍拍自己的肩膀:“来来来可怜的小郎君,快靠到哥哥的肩膀上来!”

  

蓝忘机慢慢悠悠的转过头来,琉璃眸子就那样看着他,把他盯得害怕了,魏无羡讪讪地笑,靠在他肩膀上:“好好好,夫君,你是夫君。”

  

“蓝湛,”魏无羡突然正经道:“你得告诉我,云深不知处现在怎么样了。”

  

蓝忘机没动,很久,久到魏无羡以为蓝忘机昏过去了,他才哽咽道:“云深不知处,已经烧了。父亲垂死,叔父也受伤了,兄长……”他顿了顿:“兄长也不知所踪。”魏无羡一下子大脑一片空白,青蘅君竟受了重伤,这是他不知道的事,还有蓝曦臣,蓝少宗主,他怎么突然不见了?他是出逃了还是……还是死了?

  

魏无羡真真切切的在蓝家生活过一段日子,对旁人而言,他们或许是一个片面的词或者形象,但对魏无羡来说,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啊!青蘅君对他和蓝恣都很好,这个看起来眉间总是萦绕着清苦的男人总是和蔼的,温柔的微笑着。更不用说蓝曦臣,蓝曦臣永远都善解人意,永远都那么好……

  

他忽的问:“阿恣呢?”

  

“阿恣,”蓝忘机艰难地说:“他撤离的时候不小心烧伤了一块,不大,除此以外没受伤。”

  

魏无羡心道,他才几岁啊?他才几岁,就要经历这样的事?

  

他丝毫已经忘了,蓝忘机只比他大一年不到,而整个破碎的家族很可能以后就要到他肩膀上了。他才几岁啊?同样,魏无羡自己才几岁啊?

  

“蓝湛,”魏无羡道:“我没想到会这样,如果我早知道,我就不会回云梦,我就会和你在一起……”可蓝忘机打断了他的话:“你回去更好,听话。”

  

“云梦有江宗主,还有江晚吟,江小姐。虞夫人虽说脾气不好,但真到临头了还是会护着你的。你在云梦更好,江家会保护你的,江宗主很爱你。”蓝忘机这么说。

  

魏无羡失语,蓝忘机是为了他好。

  

他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想着等江澄来救命,却听着水滴的滴答声,看着蓝忘机已经按着他恐怖的作息习惯睡了三次,才意识到,再不出去,他们两夫妻今日可能就死在这里了。魏无羡的手臂早已结痂,他爬起来:“不成,坐着等江澄肯定不行,这死王八堵住了洞口,咱要回家见阿恣,得把这狗东西给屠了。”

  

“这他妈到底是个什么王八啊?”魏无羡叹道。

蓝忘机道:“屠戮玄武。”接着,他把屠戮玄武的故事讲了一遍。魏无羡目瞪口呆,心道,这样的玩意,还真被他俩给碰上了。随即,他咬牙道:“不管他是个什么了,总归我们得把他给砍了,蓝湛,你有办法么?”

  

蓝忘机沉思片刻,点了点头,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包散乱的弓弦,是他捡的。

  

魏无羡的眼睛都亮了:“蓝湛!你有弦!”他笑起来:“好办了,好办了。”

  

他是知道蓝家有一秘术,相传为女家主蓝翼清除异己所创,名为弦杀术,威力惊人。蓝忘机一直都是他们姑苏蓝氏的重点培养对象,虽说魏无羡没见过他使弦杀术,但他知道他肯定会这术法。魏无羡随即想出办法:“这样吧,我先找办法,让那死东西把脖子伸出来,然后,”他做了一个杀头的手势:“你就用弦杀术,让那王八——身首异处!”

  

魏无羡说到做到,他下水前跟蓝忘机对视了一瞬。蓝忘机琉璃眸子里都是坚定和担忧,他道:“注意安全。”

  

“我定活着出来。”魏无羡心道。

  

后来的事,其实魏无羡在那王八的肚子里,也不太记得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只记得那把铁剑,满载怨气和哭吼的铁剑,他握着他的手柄在王八肚子里又刺又砍,耳边全是凶尸怨灵的哭泣声,咆哮声。他在那王八肚子粘液的反光上看到自己的模样——头发杂乱,红发带虚虚地挽着,眸色被血红浸染,他手中拿着一被怨气环绕的东西。魏无羡心道,我如今竟是这个样子,得快些出去才好。这玩意肚子里没一点亮光,是怎么出来自己的倒影的?魏无羡没时间再想,因着他已经快脱力了,他的身躯开始逐渐发冷,全身上下只有丹田依然火热。

  

他感觉到头顶上猛地一下涌进许多水流,在这水流的冲击之下,他的手终于得以松开那把铁剑。上头传来呼喊声,喊他:“魏婴!魏婴!”

  

魏无羡想回应他,却做不到,眼睛一闭,什么也听不到了。

  

  

  

  

  

  

  

“魏婴!魏婴!”

  

魏无羡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蓝忘机的琉璃眸子里明晃晃地露出那个湿透了的虚弱的自己。他虚虚地打起精神问他:“死了没?死了没?”

  

“死了,死了。”蓝忘机回道。

  

“啊……”魏无羡放心下来,随即感受到一股从里到外的冷意,他打了个冷战:“好冷啊。”

  

蓝忘机果断地靠上他的额间,二人抵着额头相对,呼吸都清晰的打在对方的脸上。蓝忘机道:“你发烧了,别动。”魏无羡极少有病痛,几乎连风寒都没染过。他大抵是受了伤,又到处折腾才弄成这幅样子。

  

魏无羡的神识不清:“我们能出去了么?”

  

蓝忘机道:“那洞口被踩塌了。”

  

“操!”就算正在发烧,魏无羡也忍不住骂了出来:“妈的,江澄你人呢?”

  

“你定一定,”蓝忘机道:“别说话了。”蓝忘机把他搂得更紧了些。

  

“可我好……好无聊,”魏无羡痴痴的笑:“蓝……蓝二公子……夫君,你唱首歌呗。蓝二公子闷的慌,我还没听过你唱歌呢。”

  

蓝忘机沉默半晌,竟真唱起歌来。他悠悠地哼起一姑苏小调,声音本就清朗,如今带了些婉转。魏无羡眯着眼睛,只觉得他的眼睛就如同金色的,跳动的火焰。一时间,眼中只能有他。魏无羡想:“我们,我们一定得出去,出去见阿恣。”

  

在蓝忘机的哼歌声里,他又忽地觉得,他就算死在这里,死在蓝忘机怀里,都此生无憾了。

  

若是能出去,若是能出去。

  

他眯着眼睛,视线里只剩下那人的琉璃眸子。他觉得,若是能出去,他就什么也不管了。他就找个地方,盖个茅草屋子,带着蓝恣,他们一家三口,男耕男织。他耕田,蓝忘机就织布,蓝恣就负责捣蛋,再也不要理仙门里的任何事情了。他只想和蓝忘机呆在一起,是命运把他俩牵在一起的,他就是喜欢蓝忘机,希望他好好的,仅此而已,他愿意做任何事。

  

蓝忘机的歌声逐渐变成琴弦弹拨的乐曲声,优雅,缠绵而深情。

  

魏无羡睁开眼,看到忘机琴就在身前,长长的湛蓝色璎珞粗糙的很——他新打的。

  

魏无羡想,真是大梦一场。

  

蓝忘机坐在他对面,安静而认真的弹着那首屠戮玄武洞底他唱起的歌,带他回到了那些年,回到了命运齿轮转动之前的最后一个他们相伴的夜晚。魏无羡就这样盯着蓝忘机在七弦之间飞舞的手指,一句话也没说。他觉得,可真是大梦一场,那洞里他呆了七天,却足足念了这么多年的这一瞬温存。

  

那个时候什么都没发生,也是因为那一夜,温家攻上莲花坞,他的人生才彻底脱轨。

  

“啾啾!”

  

魏无羡转头,一只扑棱的小鸟撞进他的怀里,欢快的叫起来,翼尖有两点金黄,它蹭了蹭魏无羡的怀抱,又叫:“啾啾!啾啾!”

  

魏无羡慈爱的摸摸这只小白鸟的头,看向它的脚腕处——果然有一被湛蓝色云纹结印按上的信件。魏无羡轻轻的把手指附上去,那结印立马就消散了,潺潺的流入他的身体里,信件掉在他手心里。魏无羡把桌子上他睡前没吃完的坚果喂给那鸟,同蓝忘机道:“你儿子又来信了。”

  

他仔细的把那信件拆开,映入眼帘的是蓝恣标志性的行书:

  

“爹爹:

  

展信安。

  

近日姑苏附近有邪祟出没,我去查看,竟是一百年妖兽在作祟。我同一姑苏蓝氏女修并肩作战,斩杀了那凶兽——您说奇怪不,这女修那么厉害,我作为少宗主竟不知道她的名字。我云深不知处对人才的发掘还是有错漏之处的,我深以为然,今后必会好好改进。

  

这段时日,姑苏蓝氏为了你们二人的婚礼可算忙疯了,因着是再婚,又情况如此特殊,先生为了流程和礼制愁的头发都多掉了几根。但总归是大致准备好了,婚服还需阿爹回来亲自试穿改动,请阿爹阿父差不多也该云游归来了。

另附一信件,是有人嘱咐我转交的。

  

请帮我问阿父安,请不要流连在外云游了,快些回来。

  

蓝恣”

  

魏无羡哈哈一笑:“你儿子这是要和谁坠入爱河了呀,离封君也不远了,不错不错。”

  

他拆开信封后,果然附了一张云梦江氏的信纸,细细密密的金线绣出九瓣莲纹,上面用魏无羡无比熟悉的字体写道:“叫你死鬼阿爹回云梦来,老子没把他那凤冠给熔了。”

  

魏无羡噗地一声笑出来,滚在地上笑的喘不过气,笑着笑着,眼角又泛起泪来。是呀,总归一切都在变好不是吗?他载着那轻舟,似乎终于行过莲花坞那座名为过往的渡口,一点一点踏过了有人心流淌着的生命之河。他抹了抹眼泪,或许梦那一场,就是回到了命运的起点。有人要告诉他,以前都已经闭环了,罪名已经舍去,那些天罚已经全数罚完,接下来的日子,不管是好是坏,魏无羡都有人陪着一道走了。

  

魏无羡爬起来,蓝忘机终于停下了自己弹琴的手。

  

“蓝湛,你儿子喊我们回去试婚服。”

  

“嗯。”蓝忘机点头。

  

“但我得先回云梦,有东西在那里。”

  

蓝忘机迟疑了一瞬,又道:“我陪你。”

  

“你得和我去我家祠堂。”魏无羡又说。

  

“好。”蓝忘机柔声道。

  

“小苹果!”魏无羡笑着跑出茅草屋外头,那倔强的驴子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无比熟稔的把他甩到它背上去。魏无羡手里拿着那苹果钓竿,顺手把缰绳递给蓝忘机:“蓝湛,牵着。”

  

蓝忘机把温热的手覆上他的手,慢慢地把缰绳,连带着他的手一起握紧。

  

“回家去咯。”魏无羡笑道。

  

外头阳光正好,长长的影子拖下来,交杂在一起,再也不会分离。

  

  

  

  

  

  

完结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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