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inoima

啥都敢写的小号 织羽衣ing的转述者
故事是他们自己告诉我的

罪与罚(28)

※在过去的无边烈火之中 我们新生

  

  

  

  

  

  

  

  

  

28.

蓝恣一路乘着剑,到了西北那所谓废弃的矿山——那山怪得很,就算是矿山,也不会变成这幅颓唐样。这山上一棵勉强能算活着的生物都没有,被熏的黝黑,如同蓝恣这些日子在兆阳见过的那些矿工的脸一般沧桑。蓝恣自己也一身黑袍,他把清心铃挂在身侧以备不时之需,手上的抹额带子飘扬起来,看着滑稽。

  

他想,这地快赶得上乱葬岗了。

  

他不知道江澄究竟具体在哪个位置,但这山也只有一个被挖开的地方。

  

他随手捡了几根枯树枝,把它做成一简易火把,就着举起的点点星火,义无反顾的进了洞。

  

那洞里,别有一番天地。

  

蓝恣走进去,起初是迷雾重重,就连火把能找到的地方都有限,他几乎如同盲人一般扶着斑驳的石墙在行走。随后,迷雾散去,眼前是青山碧水。

  

青山碧水里,莲花被染的血红,还在向下渗着血。那血滴滴进莲塘里,却晕不开半点红。

他抬眼望去,竟是破败的莲花坞——原本的那个古朴的莲花坞。它可可怜怜的被烧了不少,几个穿着炎阳烈焰袍的年轻修士拖着几个僵硬的紫衣修士,麻木的像是在拖着几块木板。那些人行过的地方,便拖下一道一道血迹,他们暗骂:“晦气啊!人拖走了,还得清理这些地面。这江家人为什么要用木板修桥?血都渗进去了,怎么清?换掉?”

  

“当然要换掉了。”另一个人道:“从今以后莲花坞就是我温家的了,云梦人的东西,通通换掉。”

  

那些人把这些尸体拖到一边去,就随意的一扔。蓝恣看得胆战心惊,不仅仅是那用尸体堆成的小山,更是那些温家修士的神情。他们对待人的尸体就像对待普通的砖石一般,不觉得自己在做什么伤天害理的祸事。他们在用这些人的鲜血和尸体建造一个新的莲花坞,不盛开九瓣莲,只剩下天上太阳的云梦大泽。

  

蓝恣这才发现,这幻境里,没人能看得到他。

他闭着眼睛,尽量不去看那尸山尸海,往另一头走去。可不如他所愿,他在尸山尸海里敏锐的发现了一个让他熟悉的脸——虞夫人。蓝恣本不和她相熟,因着她讨厌魏无羡,所以也连带着看不惯他。但蓝恣来莲花坞的次数不多,见到她的时候更少,她倒也从未对他说过什么,做过什么。他印象里的这位夫人,看着很高傲,不太好惹,尖牙利嘴的,看他的表情里带着厌恶的情绪,但会很快别过眼睛去。

  

而她如今满面血污,眼睛微微睁开,眼瞳没有焦点的望向地面,看着死气沉沉,吓人的紧。

很快,蓝恣见到了江枫眠。

  

老江宗主死的看起来体面些,表情不如他夫人的吓人,到死都像个温和儒雅的学士。他的佩剑死死的插在泥土里,身躯盖在剑上,僵硬着不倒下,清心铃沾满血污,摇摇欲坠。几个温家修士想把他的剑扯出来,却做不到。还是掘地了许久,那佩剑才微微松动。他们把那佩剑抽出,江枫眠失了支柱却没倒下,直直的矗立在那里。

  

那些人暗骂:“死了还直着,有本事保住云梦啊?”

  

他们毫不客气的把江枫眠一踢,江枫眠的身子终于倒在地上,不堪重负的清心铃终于断裂开来,落在地上,被温家人踩进泥土里。

  

在蓝恣的印象里,江枫眠是个非常好的人。因着他算魏无羡族谱上的父亲,实际上的养父,蓝恣唤他一声外公。江枫眠每每看着他都慈爱无比,总是给他买吃的喝的,总是同他说谢谢。当时蓝恣很不理解,为什么江枫眠总喜欢同他说谢谢。江枫眠抱着他坐在栈桥上,远远的,蓝忘机背着身子在和魏无羡说什么,二人脸上都是笑意。江枫眠笑,他说:“因为我觉得你爹娘很好,我一直希望你爹爹过得好。”

  

蓝恣咿咿呀呀:“爹爹……爹爹……好……”他比个大拇指:“爹爹,好!”

  

“对,”江枫眠抱着他晃:“不要管过去发生了什么,我看着你爹爹和你父亲过的这么好,看莲花坞如今也和和美美,就算对得起所有的过去了。所爱之人,总归希望爱的人幸福。”

  

“阿恣,”江枫眠同他说:“不论何时,我们都希望你们好,就是这样。”

  

那样的人,蓝恣记得的,他的胸膛就如魏无羡的一样暖和,就像他给人的印象一样,温暖,如春风拂面。这样的人,他被这样拖行着,僵硬的身躯被随意的扔在路边,被那些穿着炎阳烈焰袍的人当做什么垃圾一样的扔在地上,还踩一脚:“宗主?不过如此!二公子威武!”

  

他终于明白魏无羡那些彻骨的恨意从何而来。

  

他不自觉的捏紧了拳,可场景猛地又变换了。

  

那是一个雨夜,云梦的层层山林里。

  

戴着斗笠的两个紫衣青年扭打在一起。

  

蓝恣认得那张青涩,幼稚,状若好女的脸,细眉杏目,是只存留在他记忆里的江澄。他拎着年轻的他阿爹的领子,狠狠一拳揍下去。他彻骨的咆哮起来,扭曲起来,声音像是空谷里的惊雷:“魏无羡!你他妈的为什么要跟那蓝忘机成亲!”

  

他气疯了:“我说了,我说了!我早说了!你是我云梦子,凭什么要嫁到他姑苏去?祸事,都是祸事,都是蓝忘机同你结契闹出来的!”他吼道:“如果身上有契,消了不就得了?都是这门倒霉婚事闹出来的!都他妈该去死!你若是不成亲,那蓝忘机同你有何关系,他死了就死了!”他哭号着:“为什么,我的爹娘啊……我的爹娘啊……”

  

江澄疯了,他自己嘴里流出来的疯话没有逻辑,他自己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讲什么。

  

“你若是不和他成亲,哪来的把柄,莲花坞怎的会到今天,”他这次没冲着魏无羡骂了,他知对着天。那冰凉的雨滴混合着他滚烫的泪水从锋利的下颚线流下来,混合着往事一起滴落下去:“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魏无羡看着他,桃花眼里盛满了悔恨和无奈,他也忘记了,自己也在流泪。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咽下去。

  

江澄口中咒骂着各种各样的东西,咒骂江枫眠,咒骂虞紫鸢,咒骂魏无羡又咒骂蓝忘机,到头来咒骂他自己。他像是终于畅快了,他骂江枫眠的偏心,骂他从来不愿意多施舍他一眼。他骂虞紫鸢,骂他这个阿娘每日催他上进,拿他当攀比的工具,自己不如意,隔着空也要和魏无羡那早死了的娘较劲,从来不懂如何跟夫君好生讲两句话,所有的怨气和无法无天的爱意都压在小小的他身上。他骂魏无羡,骂他分走了他的注意力和爱,骂他不好,又骂他太好。他骂蓝忘机更起劲,他骂他如何配做他师兄的夫君,骂他明明是自己对魏无羡下的手,怎么弄的好像云梦求着他家成亲。他骂他碍事,骂他为何拖在队伍最尾,骂他为何那么爱他那个傻逼师兄。

  

他痴了,入魔了。

  

他的身形似乎被眼泪和怒骂耗干了,直挺挺的倒下去,魏无羡眼疾手快,把他小心翼翼的放在了自己背上。

  

他道:“莲花坞,我迟早会回来的,你们等着。江叔叔,虞夫人,还有各位师弟,我会为你们报仇的。”

  

那雨不知道下了多久,久到蓝恣已经快走不出这林子,又突然柳暗花明,到了一镇子上。一群温家修士高傲的扬着炎阳烈焰袍在巡逻,他爹爹戴着斗笠,离那些温家修士不远。

  

就在那队修士就要发现他爹爹的时候,一个穿着云梦江氏少宗主袍制的人飞一般似的跑出来,发出了不大不小的声响,正巧把那队修士吸引过去。蓝恣莫名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他道:“魏无羡……魏无羡还在外面……”

  

“他还有家室,还有蓝忘机在外头等他,还有蓝恣,还有那么多未来。”他听那人说:“不行……不行!他不行!魏无羡不可以!”

  

他听那个人内心在哭泣,面上却是畅快。他脸上带着笑,如同孩童嬉戏互相追赶一般喊:“有本事就来抓我!”而那人内心又在说:“我此去,大抵是要回莲花坞,也出不来了。魏无羡,你得照顾好我姐,江家就只剩下你们俩了。我等你来莲花坞替我敛尸。”

  

蓝恣身形一晃,坐倒在地,他像看着怪物一样看着江澄的笑,颤抖起来。他听金凌说过江澄的惨状,在观音庙里他几乎失去了所有尊严,被金光瑶刺他吃了“金丹妙药”,被大义凛然的魏无羡说“我食言了”。他爹爹是个重情重义之人,说实在的,蓝恣并不意外他会做出为江澄放弃金丹的蠢事。

  

但他并不知道,总是冷硬扭曲的江澄,也抱着一颗丹心,并且决心把这个秘密永远守下去。

他心中生出一种滑稽感,突然冷笑了一声。

  

他想,好蠢的两个人。

  

他爹魏无羡,一直都是至情至性之人,失去了金丹依然一颗丹心不改。江澄肚里揣了他爹爹的金丹那么些年,可他当年真的就毫无心思,真的就是无心之举?一颗金丹,盛着两颗真心,两个人阴错阳差的命运,就这样被命运之手玩弄着。他们俩就像神的小丑,随意把弄,看他们各自擅自的抱着自己那颗不能示人的璀璨丹心,沾沾自喜又黯然神伤,互相攻击又互相流泪。

  

他爹爹悔过,蓝恣当然知道,没人不悔。

  

可重来一遍,他还会这样做的。

  

蓝恣闭上眼,不去看街那头浑然不觉满面天真的魏无羡,似乎这样自欺欺人的举动,可以让命运的车轮就此不再转动一般。

  

江澄的声音低沉了些许,他喃喃道:“我这辈子不求人,真的,我只信自己。”

  

“我不求时光倒转,不求日月更替,不求亲人重回,”他哽咽道:“我只希望,修复该有的东西,让这颗本不属于我的金丹,本不属于我的人生,回到它该有的地方去。各人回各人那里去。”

  

他几近乞怜道:“我不想欠谁的,我不想求人,是我的蠢和天真反而害了另一个人。我骄傲一辈子,最恨朝人低头,最恨对谁问心有愧。我跋山涉水,走到这里……”

  

“不是的!”蓝恣大吼道,他希望江澄能听见:“江宗主!江宗主!”

  

他不想看江澄乞怜什么,他本也没做错什么!

  

那些身着炎阳烈焰袍的修士终于擒住了江澄,江澄一边挣扎一边笑骂:“岐山温氏,暴虐无道,民心积怨,天道诛之!”

  

那些人把他一路押送回了莲花坞。莲花坞的湖面风平浪静,那些血迹早已经被清理赶紧,温晁看见江澄,放肆的大笑起来,横肉堆成堆,垂在脸上:“江少宗主!好久不见了!怎生今日如此狼狈了?”

  

“温晁!”江澄怒道:“你这个狗娘养的死东西!”


“哟,都到这般田地了,您还这么嘴硬啊?”温晁拍拍手:“掌嘴!”

  

那些修士立刻一巴掌挥在江澄那张漂亮的脸上,留下斑斑的血手印。江澄笑起来,狂笑起来:“温晁,你大可以杀了我。”

  

“哈哈哈哈,”温晁冷笑起来:“我有必要杀你么?你是谁啊?还当自己是骄傲的江家少宗主啊?江家已经灭了!”

  

江澄的瞳孔一缩,像是被戳中痛脚,扭曲起来。

  

“温逐流,”温晁抬抬手,温逐流堂堂地走上前来。他眼中仿若无物,就像温家培养的什么傀儡一样答道:“二公子。”

  

“给我废了他的金丹,”温晁背过身去,阴笑着:“你江晚吟不是平生最是骄傲么?好,我让你尝尝做平常人的味道,你好好受着吧,我不让你死。”温逐流上前,江澄奋力挣扎着,却被温逐流一手制服了。温逐流抬手,像是要把江澄的灵魂也从他的丹田里一并掏出来一般。江澄痛苦的哀嚎着,蓝恣不知道是化丹的痛苦使他如此,还是平庸的未来让他扭曲。蓝恣也想不了那么多,他怒极了,拎起剑就要往温晁身上刺去,却扑了个空。剑尖颤抖着,湛蓝色的剑气一时荡满了整个莲花坞,幻境破灭,一瞬整个天地暗下来,只剩温逐流手上刚刚取出的那颗依然火热耀眼的金丹——江澄自己的金丹。

  

蓝恣猛地回头,他看到江澄,不是那个年轻幼稚的江澄,是如今这个面色阴骜的江宗主。他看起来伤痕累累,像是遭受了什么非人的折磨一般,三毒剑被他揣在胸前,紫电滋滋地作响,却再也没有灵力化形现身。他近乎贪婪的看着这本属于他的东西,眼睛里映着蓝恣,却根本仿佛看不到蓝恣一般。

  

蓝恣颤抖起来,他想抬手灭了这金丹的幻象,可他看着江澄,手上的剑仿若有千斤重,根本抬不起来。

  

就这样许久,江澄扶着岩壁缓缓起身。他敛了神色,突然道:“我不要它。”

  

蓝恣一懵。

  

“我不要它,”江澄又重复:“我是自愿失了它的,我不悔。我所求,是把我丹田里这颗阴差阳错得来的东西,还给它的主人。”

  

那金丹耀眼的光芒隐隐映出一只鸟的影子来,瘦小可怜,死死的蜷缩着,颤抖着。

  

江澄畅快地笑了两声,抬起三毒,剑尖试图刺向那只鸟。可那金丹竟会移动,它就这样直直地撞在了江澄的三毒剑尖上,渗出鲜血来,滴在地上。而后,漆黑的洞里突然怨动起来,无数属于江澄的凄厉的哭号和悔恨通通收回到这个金丹里。

  

啪地一声。

  

它就这样破灭了。

  

就像当年在乱葬岗上,在伏魔洞里。

  

江澄怔住,半晌,他的三毒突然砸在地上。永不弯折自己背脊的江晚吟江宗主整个人佝偻下去,他发疯似的锤着自己的胸膛,他崩溃而失态地叫:“为什么你还在这里?”一切不解和疑惑化作泪水流进他的丹田里,那颗不属于它的金丹散发着火热而耀眼的光芒,依然安安稳稳的待在那里,没有半分改变。

  

“江宗主。”蓝恣哽咽着喊他。

  

江澄像是没听见。他跪坐在地上,一边笑,一边流泪。

  

“魏无羡……魏无羡……”江澄哭道:“你就是个狗皮膏药,从你第一天来莲花坞粘着我我就知道。到现在了,你的金丹还粘着我。我不要你的,我不要你的!”

  

蓝恣崩溃着跑到他的身边去,江澄看到他,更是顿时踏在他怀里:“魏无羡,魏无羡,你把这鬼玩意给我挪回去,我不要你的。”

  

蓝恣一袭黑衣,身边挂着清心铃,江澄这是把他认作魏无羡了。

  

“我不要你为了我放弃那么多东西。”江澄道:“你疼,我不疼?”

  

蓝恣闭眼,哭道:“舅舅……舅舅……”

  

江澄身形一僵,眼里终于清明。清明着清明着,他毫无形象地趴在蓝恣的肩膀上大哭起来。他们两个人相拥着流泪,如同劫后余生,又如同新生。

  

“我早说了,”蓝恣流泪:“这玩意根本就不存在,”他指着这废弃矿洞里的那森森白骨:“多少人来而无返,多少人死在这里。舅舅,你除了痛过一回,得到什么了么?你想要的没有复原,你想求的没有求到。”他狠狠抱紧江澄不断颤抖的背:“都是幻境,都是悔恨。有悔和结的人,都死在这里了,舅舅,江宗主,你今日也要死在这里么?”

  

“可我没死。”江澄哑着嗓子道:“你也没死。”

  

“舅舅,”蓝恣哀道:“或许你我都已经悟了。”

  

“这幻境,我破不得。”蓝恣道:“是您自己破的。赤子之心,天地昭然。”

  

“您也看懂了自己的心,是么?”

  

江澄许久不语。

  

“是。”江澄道:“回不去了,对么?这东西也不会再回去,我知道了。”

  

“是。”蓝恣死死的闭上眼,他们俩搀扶着爬起来。江澄难得的放任自己依靠在什么人身上,蓝恣扶着他,二人伤痕累累,一瘸一拐的往亮光处走。每走一步,身后就堆出许多白骨来,江澄伤的很重,大多都是内伤,但没流什么血。蓝恣觉得,他或许只是没在肉体凡躯上流血罢,但流血好。这世间所有事情不仅仅靠热血和眼泪就能平,但流着血泪,人也在新生。他们踏着无数修士的白骨往前,蓝恣想,或许他们是第一个活着走出这个地方的人。

  

他们二人,一个本就没有要求的东西,一个要求的本不是回转,而是心安。

  

靠近洞口的地方,有“啾啾”“啾啾”“啾啾”的声响。江澄蹲下脚步,问他:“你叫我做甚?”

  

蓝恣不解。

  

他四处环绕洞口——在洞口前,有一只受了伤的小白鸟正在凄厉地叫着。它羽翼两点金黄,其他地方却斑斑驳驳,翅膀像是折了一边,头垂着,还在微微地叫:“啾啾……啾啾……”

  

江澄看向那鸟,眼中露出半点柔情:“怕是被这里怨气波及到了,伤了。”

  

江澄从来都是眼高于顶的,甚少露出这种神情。

  

蓝恣懂了他的意思,他轻轻的把那鸟接进江澄怀里。江澄虚虚地抱着它,他们走出来,天上太阳正擦出一点白来,是朝阳。

  

蓝恣却想,是新生。

  

  

  

  

  

  

  

  

  

  

※其实本来想着是不是不要写血洗莲花坞了 因为写了很疼 我也是坚决认为魏无羡不该知道金丹的另一面真相的那派 但还是想有人听听小江老师内心的折磨和哀嚎

※有的时候人只需要一个发泄和面对现实的过程罢了 江澄憋着一口气 泄掉才能看清自己

※小江老师发疯的时候所有言论都做不得真 他虽然把祖宗十八代连带亲属都骂了一遍 但还是会在射日之征时劝小魏和小蓝好好商量再做决定……所以不要在我本就糊糊的文下吵架 谢谢

※拯救小江的不是小小蓝 是他自己

※下章舅甥养伤 血流完了 该开始结疤愈合了

评论

热度(7)